坎为水卦 地位:少阳|人位:老阴|天位:少阳|错卦:离为火|综卦:离为火|交互卦:山雷颐䷜【坎下坎上】
習坎:有孚,維心亨,行有尚。何也?
葉子曰:順境之値也。君子未始不履平康正直之事,而操坦夷寛廣之心也。迫患難而行險,儌倖之機起;遭險釁而閔窮,畏禍之心生矣。以戚戚之憂心,而出瑣瑣之危機,難不已甚乎!孰知安土而敦仁,是為誠其身;樂天而知命,是曰無心病。處險之道,誠無過是者。傳曰:素患難。行乎患難,不其至乎!昔者葉公子高問于仲尼曰:事若不成,則必有人道之患;事若成,則必有隂陽之患。若成若不成而後無患者,惟有德者能之。子其有以語我乎?仲尼曰:天下有大戒二:其一,命也;其一,義也。子之愛親,命也,不可解于心;臣之事君,義也,無適而非君也,無所逃于天地之間。是之謂大戒。夫是以事其親者,不擇地而安之,孝之至也;夫事其君者,不擇事而安之,忠之盛也;自事其心者,哀樂不易施乎前,知其不可柰何而安之若命,德之盛也。為人臣子者,固有所不得已,行事之情而忘其身,何暇至于悦生而惡死?是故焚廩實井,舜之遭變亦極矣,而牀琴之樂不塞,喜樂之常不失,坐見頑嚚格而傲蒸蒸,為天下君矣。舜豈久于患難者哉?孔子圍于匡,七日而弦琴不輟,匡人其如孔子何?故曰:困而不失其所亨,往有功也。下至晉文公,罹外之患十有九年,艱難險阻備嘗之矣,然且劬劬然以仁親為寶,而不以得國為心。秦召之而不敢入也,方懷安溺處,若將為没世之羈者,何其行之脫然,而心之廣浩矣。及其時至而運起,則一戰而勝,歸為霸主,功在王室,澤在生民,何其偉也。然則新亭之傷心而揮淚,杜陵之歎老而嗟卑,志亦末矣,豈知聖人所以處憂患之道哉?《易》曰:習坎,有孚,維心亨,行有尚。
初六,習坎,入于坎窞,凶,何也?
葉子曰:居患難之時,無行乎患難之道;生極亂之世,無撥亂反正之才。其何能淑,載胥及溺而已矣。晉王衍奉東海王喪還葬,石勒率輕騎追之,無一人得免者,執衍等坐之幕下,問晉故,推墻而殺之。唐末朝士三十餘人貶官于白馬驛,而朱全忠一夕盡殺之,其殆類是乎!《易》曰:習坎,入于坎窞,凶。
九二,坎有險,求小得,何也?
葉子曰:易以成天下之功者,才也。才具矣,而功之不易成者,時也。易以溺天下之才者,難也。難殷矣,而猶有可以紓者,機也。時者運之遭,機者道之濟。是以未脫戰鬭擾攘之禍,而尚在播遷流離之中;適際天與人歸之會,而暫得弛擔息肩之地。古今不可謂無是也。劉玄德爭荆州未得,而**來迎,其殆才以時厄,而難以機紓者乎?然可以棲一身,而未可以窺中原;可以息一時,而未可以定四方。又安得出險之中哉?《易》曰:坎有險,求小得。
六三,來之坎坎,險且枕,入于坎窞,勿用,何也?
葉子曰:昏暗而不足以審幾,柔脆而不能以振拔,行乎太平之世,有蹶步焉,況重險之地乎?進之逢猛虎之咥人,退之遇深淵之滅頂,前有兇嘯而不可支,後有讒賊而不克避,左右皆坑谷也,將何用哉?終身憂辱,以陷于死亡而後已,其漢末黨人之儔乎?黨人生昏亂之世,値閹人切齒之秋,遇靈帝不辨菽麥之主,不知藉茅儉德之道,而漫為口說之騰,臧否人物,汚穢朝廷,撩蛇虺之頭,踐虎狼之尾,以至身被淫刑,家成破毁,不亦悲乎?《易》曰:來之坎坎,險且枕,入于坎窞,勿用。
**,樽酒簋貳,用缶,納約自牖,終无咎,何也?
葉子曰:君臣之義,無所逃于天地之間,而咸有一德,自不必乎儀文之侈。故多儀不享也,而禮之薄者誠自存;文飾不尚也,而誠之益者道自寓。然則多難之地,患合之無自耳。同心同德,又何七介以相見,三辭三讓而後至邪?淮南子曰:強哭者雖病不哀,強親者雖笑不和,情發于中,而聲應于外。故釐負覊之壺飱,愈于晉獻公之垂棘;趙宣孟之束脯,賢于智伯之大鍾。何也?
禮豐不足以效愛,而誠心可以懷近,此事君之節也。知事君之節,則知進言之方。是故攻其所蔽者,說雖百而不行;因其所明者,語未畢而已悟。故溺愛之私,不足煩談說也,而善端之發,見所當知;過正之失,不必費詳辨也,而本心之明,覺所當識。然則多故之秋,患未有所遇耳。既戒既孚,又何強之以所不欲聞,而聒之以所不能察耶?何也?
程子曰:訐直強勁者率多取忤,而温厚詳明者其說多行。故四老人之力,孰與張良、羣公以及天下之士?其言之切,孰與周昌、叔孫通?然而不從此而從彼。趙王太后愛其少子長安君,不肯使質于齊,大臣諫之,雖強而不聽。左師觸龍以自托于趙長久富貴之說,通之則受命如響。漢文思頗、牧之為將,馮唐因言魏尚之廢而復其守。晉武思諸葛之為臣,樊建因白鄧艾之寃以官其孫。崔發獲罪中人李渤,張仲方屢千百言不省,而李逢吉從容一語,敬宗閔然。他日欲幸東都,給事中諫議積百十疏不聽,而裴度從容數語,即罷其往。楊炎片言移人主意,蔣伸獨對取宣宗相。何也?
心之易為感通,而攻其蔽者說不入,通其明者言自行爾。故曰:三老之悟武帝,不如千秋之一言;五王之復唐嗣,不如王慶方之一對。《易》曰:樽酒簋貳,用缶,納約自牖,終无咎。
九五,坎不盈,袛既平,何也?
葉子曰:天下之不能遽平者,天也。而撥亂以為正,壞險以為平者,人也。愚公之移山,精衛之塡海,雖其材力之所不能勝,而天已哀其誠,人已壯其志矣,況材力果能勝之者乎?是故難之未已者,時也。漸次除治,芟夷而剪除之者,才也。唐憲宗之初,劉闢驕志于三川,王承宗負固于河北,田興詭順于魏博,吳少誠逆志于淮西,其時之險尚在也。然剛明果斷,志平僭亂,能用忠謀,不惑羣議,卒收成功,唐之威令幾于復振,豈非志力兼舉,將能塞其陷以就于平乎?《易》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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